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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易基础知识（10）
于介川
什么是“河图”？
下面的这张图就是河图（图5）：
关于“河图”的来历和作者等方面的问题，至今还没有定论。对于“河图”的存在意义也有着各种不同的说法。我们认为，易学研究工作发展到今天，已经没有必要再耗费时间去进行繁琐的有关考证，因为这样做的结果，往往不是“穿凿”就是“牵强附会”。
根据目前的资料情况，我们归纳前人之说，并依据我们的研究和分析，提出如下有关“河图”的解释性看法：
一、据说“河图”也是由陈抟传出，朱熹把它与其它有关的易图一起，载于他所著的《周易本义》之中。
二、河图由数目不等的黑白两种颜色的圆圈，按照不同的排列和组合构制而成。
1、黑圈共三十个，其性为阴，白圈二十五个，其性为阳。黑白两种圆圈的总数为五十五个。这种数字的显示，完全符合《系辞》中“天数二十有五，地数三十。凡天地之数，五十有五”的说法。
2、汉代易学家郑玄在注解《系辞》时，说过这样一段话：“天一生水于北，地二生火于南，天三生木于东，地四生金于西，天五生土于中。”他又说：“地六成水于北，与天一并；天七成火于南，与地二并；地八成木于东，与天三并；天九成金于西，与地四并，地十成土于中，与天五并也。”由此而知：
①郑玄的这段话，详细说明了河图中黑白圆圈的组合和排列情况，对“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为生数，六、七、八、九、十为成数”，以及“奇数为阳，为天数；偶数为阴，为地数”的说法均有所反映。
②河图不仅仅表达了古人的阴阳观念，而且体现了五行观念。在河图中，五行关系是以生合关系为主，直接反映出《周易》中“生生之为易”的思想。
对于河图，我们的补充看法是：
一、纵观全图，我们可以看出，凡生数排列均在内侧、成数则均在外侧，提示出宇宙万物生存与发展的动因在其内部。正如毛泽东同志所阐述的那样：“唯物辩证法的宇宙观主张从事物的内部，从一事物对它事物的关系去研究事物的发展，即把事物的发展看作是事物内部的必然的自己的运动，而每一事物的运动都和它的周围其他事物互相联系着和互相影响着。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，不是在事物的外部而是在事物的内部，在于事物内部的矛盾性。任何事物内部都有这种矛盾性，因此引起了事物的运动和发展。”
二、河图反映了道家的某些思想。例如：道家多谈生，老子又有“天长地久”之说，而河图正是如实地反映了这种“生生不已”的思想。河图以“天一生水，地六成之”，说明了它认识到水是宇宙的万物生成的首要因素，这正是老子“上善若水”思想的写真。同时河图表示出了宇宙空间“东西南北上下”的方位，与庄子的“六合”之说相合。
三、另外，我们还可以从河图的中宫部分发现一些新的内容。为了更加直观、有效地说明问题，暂且让我们把这一部分单独划出，并将其看成为一个单独的图形，可称之为大衍图。我们之所以暂时把它叫作大衍图，是有一定根据的。其一，五个白圆圈的“五”数是生数之极，十个黑圆圈的“十”数是成数之极，它反映出了《周易》中“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，曲成万物而不遗”的思想。其二，朱熹先生在解释“大衍之数五十”时，曾明确指出“大衍之数五十，盖以河图中宫，天五乘地十而得之。”
现在就让我们将称之为大衍图（图6）的图形示出，看一看它究竟包含着一些什么内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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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大衍图的中间部分是白圆圈，为阳；上下两边是黑圆圈，为阴。它所呈现的是宇宙万物生成之后的动态平衡状态，正符合《系辞》中“阳一君而二民，君子之道”的说法。同时，我们还可依上中下三部分不同的阴阳属性，将其作为卦爻，则可以组其为坎卦，而坎卦之象为水，它说明了水是宇宙万物生成和存在的基本条件。
2、大衍图又可分为三组，中间一组为五个白圆圈，而上下各为一组，均为五个黑圆圈。这三个部分组合在一起，显示出经过错综复杂的变化以后，形成了天地万物，并且有规则地处于阴阳平衡之中。这个生成变化的过程，就是《系辞》中“参伍以变，错综其数，通其变，遂成天下之文；极其数，遂定天下之象”之说的注脚。自古至今，易学家对“参”和“伍”的解释颇多，其说各异。实际上，我们从大衍图中已可以看出，所谓“参”者，就是“三”之数，所谓“伍”者，就是“五”之数。这种说法，实际上朱熹先生已经有所接近，但因其学术态度严谨，故又提出“参伍，尤难晓”之说，以致于使其存疑至今。另外，老子的“道生一、一生二、二生三、三生万物”之说，也是能够说明这个问题的有力证明。而筮法中三变之后方可确定一个卦爻的方法，也是与此有着密切联系的。
3、在大衍图中，白圆圈居中，其排列可以看成是含有东、西、南、北、中五个方位的圆形图，上下两排黑圆圈可用连线相结，形成一个方形图（图中已示意）。大衍图又可以说是由此方圆两图组成的，正符合古人的“天圆地方”之说。而这又是《系辞》中“是故蓍之德圆而神，卦之德方以知，六爻之义易以贡”的注脚之一。
4、再伸展一步来看，我们可以把中间的白圆圈部分看作为天，上下两排黑圆圈的部分看作为地。这种说法是不是有所牵强呢？我们认为尚不至如此。因为，大家都认为河图反映了宇宙生成的大现象，而宇宙由混沌状态按阴阳相分的基本方式进行变化后，首先分出的是天与地，《序卦》上也有“有天地，然后万物生焉”之说。我们只有做到“天地设位”，才能进而使“易行乎其中矣”。而这种上边、下边均有地的比类不是相互矛盾的、不切合实际的吗？这不但不矛盾，而且正符合古人（注意是远古时期之人）观察天地，直观地感到“日往则月来，月往则日来”的昼夜观念。依据当时的科学技术条件，古人认为黑夜时，“地在上，天在下”，已经是很了不起了。
在我们同意了上述假想以后，就可以用它们来组成两个卦了：一个是地天泰卦，一个是天地否卦。至于这两个卦的含义，我们就不一一解释了，请大家根据《周易》经传中的对应部分去理解。在此，我们只想说明：这种小往大来，天地相交万物通达，以及大往小来，天地不交万物不通的图式和卦体，反映了古人时刻保持天地之间阴阳平衡的思想。同时它也明确说明了，“尚中”思想是《周易》的主题之一。
综合以上各点，一张河图，已经反映出《周易》“象、数、理、占”各方面的内容。既然由前人解易而产生的河图就包含了这么多的内容，那么《周易》的博大精深由此可见一斑。难怪汉代易学家郑玄说：“易道周普，无所不备。”
( 作者系山东周易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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